#樸谷的故事-6
#化悲憤為力量 告別宜蘭基地,前往台東。 文:Ellejana 氣候變遷所帶來的災害,對我而言曾經只是書上電影中的名稱。 因此我自己其實一直都沒有很清楚在自然災害中的人,所感受到的是什麼。 直到 2016, 17年 ,在宜蘭所經歷的兩次大颱風,幾乎吹毀宜蘭基地。 。 2016 年 9月 26日,宜蘭的穿心颱梅姬直擊。 因為雨量太大,宜蘭基地的生態池水滿了倒灌出來,基地的資材室被水淹著,加上石頭樹幹飛到屋頂上不斷作出聲響,外頭的小樹紛紛倒下,能飛的東西都飛走了,初步看見基地放上土牆有些毀損、朋友 Leon 精心製作的窗框也被吹掉掉了兩個,因為外頭全濕而且風雨超級大,連人都快要無法站立,所以無法煮飯、連走出去廁所都有困難。 那天中午時接到鄰近合群農莊張大姐的電話,叫我們撤離基地到合群。 只有五分鐘的車程,我們卻有點猶豫,因為有點擔心開車的時候被正在飛的樹幹打到。但查看颱風動態後,得知了下午的風雨會比中午更大。 快速打包兩隻寶寶跟行李上車,這一段路的感覺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,那是一種快要被大自然帶走的害怕,就算有著十年登山經歷,我很少這麼這麼害怕大自然。可能是因為有了孩子們,擔心著自己無法將孩子們保護好。 風雨中抵達合群,張大姐家的鐵門已經拉了下來保護屋體。我們在屋外叫喊,張大姐和方大哥開了窗,說是車子停在騎樓後趕快從窗爬進去,方大哥幫我把兩個寶寶都先從窗戶接了進屋,然後我們再爬進去。 進屋後,仍然看起來驚魂未定,張大姐開始拿出食物餵食我們,還記得是她自己做的小饅頭、芋粿和豆腐乳,心神安定下來後,腎上腺素也分泌完了,我們累得只能睡覺,也在張大姐家待了一夜才回去基地。 回去之後,看著許多建立好的土牆、設備都吹毀了,四處都噴灑著土。 慢慢地鼓起勇氣開始整理、清潔現有的,慢慢修補損壞的部分。 然而颱風之後,淹成護城河的資材室(我們居住的房子)造成了行動上的不便,而且淹水連續了三個月,我開始思考著這麼大的濕氣對於身體的影響,如何用火元素(暖爐)改善,並且要烘乾所有的布尿布,真的需要暖爐的協助。 。 幾個月之後,地主突然說要約聊聊,說租期可能要從五年縮短成三年, 我們先是感到震撼,也許地主不太清楚我們在宜蘭基地做了什麼,我們努力做了簡報呈現給地主看。 雖然她是支持樸谷的,但是理念的差距還是蠻大,她認為我們做的大型堆肥廁所是非法建築應該拆除、也建議我們要搬走。 後來才知道,因為地主有某些因素要賣地。我們先是在震驚中過了好幾天,那個以為是一輩子的家園的地方,要因為資本主義所追求的要被賣掉了。當下,我只覺得自己輸給了資本主義。 那還能住多久、還要投入多少? 我們還是不想放棄親手和志工所建立的一切,甚至開始徒手做土方調整,希望改善生態池的排水狀況,讓宜蘭基地更能應對下一次的風雨災害。 然而過了一年,更大的自然摧毀力量來了。 。 2017年7月29日,尼莎颱風從蘇澳登陸。 再次的停電、聽著窗外的狂風及各種碰撞聲中,也只能放下心中的擔憂,全然接受大自然的清洗,靜心祈禱後,在燭光中漸漸睡去起床後,面對滿地瘡痍,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:這不就是我們去年遇到的情況嗎? 但相較去年,今年因為有好友們的鼎力相助,挖好了一條效率超高的排水溝,所以早上起床後,門前沒有護城河和小魚了。 緊急呼叫了阿公阿媽來支援也幫忙顧孩子,整理了一個上午,總算稍微整理到可以生活的程度。連續兩年在颱風來時,都得收拾好一陣子,說不累是不可能的。但是轉念一想,正因為近距離感受過颱風的威力,所以我們才更希望能夠建立一個永續又充滿韌性的生活系統。 身在台灣,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年輕島嶼,除舊佈新的能量 - 颱風、地震、甚至海嘯、火山活動 - 會高頻率地交替發生。而我們有幸能夠有機會嘗試自己設計、搭建的生活系統是否有足夠的韌性去面對颱風。 2017年 9月,就在P也上完了浴光之路後,台東金崙德籍聖火老師 Sam Yun 幫忙我們確定了,我們的力量之地都在台東,因此在充滿協助的情況下,鹿野的朋友開始留意,陪我們去感覺著能在台東落地的位置。 。 而所有投資在宜蘭基地長達兩年的心力、資本、建設,都可能無法再留下。這若不是濕婆神 Shiva. 的力量要帶走不屬於我們的,不然還是什麼? 這若不是重新歸零,還是什麼? 面對著要即將撤出宜蘭基地的事實,我們花了好幾個月去接受。然而孩子很小,如何將物品打包上車、搬到台東,其實這一趟就不是家人可以幫忙的了。 還記得要搬離宜蘭基地的時候,我們幾乎無法跟朋友說出口。 要離開的前一天才開口跟張大姐說我們要搬走了,她雖然不捨,只說了一句要離開之前的早上,先來拿些她親手做的饅頭帶著吃。搬到台東就沒有張大姐做的所有食材支援了,饅頭、豆腐乳、醬油、豆腐,還有滿滿的神性母親的愛。 然而,一輩子旅居各地的我,其實知道,台東會是我在台灣最後的家。 。 搬家大隊與鹿野當地的接應,也讓當初帶著兩個寶寶的我們,深深感激: 除了自家的一台車子之外,有另外三台車來幫忙搬家:苗栗南庄的魔法樂園村 Friday、雨馨和士修也另外開車來幫忙載東西、宜蘭的憲忠等,幾位大漢和女生們,一口氣幫我們從宜蘭搬到鹿野,鹿野的朋友大青樂天幫忙先打掃鹿野小房子,把伸入宜蘭的根深深拔起,我們真的離開了宜蘭。 也聽到宜蘭飛魚的來訊,說是地主在我們搬走之後,馬上就用挖土機鏟除了所有我們蓋的土牆、戶外廚房浴室和堆肥廁所等。 。 到了台東之後,一切都歸零了。 我們沒有工作與收入、沒有基地、也幾乎沒有人脈。 孩子們也還很小,需要很多時間來照顧。 我花了很多時間去體會,為什麼我正在經歷那樣的階段? 這個深深的低谷延續了長長的時間,它是機會還是地獄? 要怎麼繼續相信,持續做樸門推廣是有飯吃的、是對的? 神拿走了我們在宜蘭所建立的一切,卻也讓我真正去思考,自己是誰、想做什麼,不是為了什麼樸門基地的大夢,而是想要好好過著每一天。 就在鹿野小房子的旁邊草地,我們仍開闢著新的菜園、養土、育苗,在小房子建立著新的生活基地,重新利用著洗碗水來澆灌菜園。 很意外地小房子也沒有現代化的馬桶,就這樣繼續沿用了堆肥馬桶兩年的時間。 台東也有著跟宜蘭不同的氣候型態,在宜蘭需要治水、在台東需要找水。因此在種植種類、樸門設計的思考形態上,全然不同。 我也在靜心之中去祈禱,請靈性協助者指引我,讓我更知道自己該怎麼做。 現在回想起來,搬到台東之後,好像才是我臣服之路的開始,我才知道,原來我曾經這樣的侷限自己..... 也才看到自己可以如此的擴展。 待續中 To be continued 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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